并非她最為熟悉的中文,但卻不妨礙她聽懂對方話裏的意思。
“姑娘們,你們是中國人嗎?我的朋友想認識一下你們。”
林暮看着文曉身後露出疑惑的眼神。
文曉轉過身看到兩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小哥站在自己身後。
一個留着過耳的半長金發,□□的上身披着一件薄外套,露出還挂着水珠的胸膛,手裏拿着兩瓶還未打開的啤酒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樣。
另一個帶着一副銀框眼鏡,并不是太短的頭發很好的襯托出五官深刻的輪廓。發色比他的同伴看上去淺了很多,在燈光微翹的發梢還帶着不斷滴落的水珠,有種透明又近似金屬的質感。
“當然,就我一個人而言,我更想認識你。”鏡框後灰藍色的眼睛看着文曉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一旁留着半長金發的小哥俏皮打了個口哨,用一副十分意外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友人。
文曉被這雙灰藍色的眼睛看的有些不舒服,正想開口拒絕,另一邊的林暮卻先一步的答應了下來。
“好啊,我們也正閑的無聊。”
林暮斜倚着椅背,對前來搭讪的露出一副友好開朗的笑容。
“林暮!”文曉低斥一聲,然而林暮卻并沒有因為文曉的反應做出任何改變。
“哇哦,我們并沒有任何想要打擾的意思,只是想請你們喝一杯而已,”一旁的金發小哥見狀露出一副抱歉的表情,一邊說着一邊看向臉色不太好的文曉,“當然……如果介意的話可以無視我們的邀請。”
“怎麽會?”林暮聳聳肩,讓出自己一半的沙灘椅滿是無所謂的說,“我的朋友只是有點害羞而已,并沒有要拒絕的意思。”
那金發小哥順勢就坐在林暮旁邊,将手中已經打開的啤酒遞給她一瓶。
“我可以坐在你這邊嗎?”藍眼睛小哥看文曉一直盯着林暮,除了開始那一瞬間之外,其餘完全沒有分給他一丁點注意力,這讓他有種少見的挫敗感。
“當然你讓他直接坐在沙子上也沒問題。”坐在林暮旁邊的金發小哥捉弄似的笑道,“坐在美女腳邊他沒準會更興奮。”
文曉這才将自己的目光從一直對自己的眼神避而不見的林暮身上挪開,僵硬的嘴角習慣性的上揚,不深不淺的笑容像面具一樣的挂回了臉上。
“那麽殘忍的事情,我怎麽可能對一個帥哥做出來?”說着文曉向對方微微颔首。
藍眼睛小哥回以一笑坐在了文曉身邊,只不過不向金發小哥那樣一開始就顯得十分熱絡,而是在兩人之間保持了一個讓互相都不會覺得尴尬的距離。
“恭喜你啊克裏斯,沒有被美女嫌棄而坐在潮濕的沙子上。”金發小哥向問下和林暮露出一個誇張的笑容,“我叫弗蘭奇,叫我弗蘭也可以。”
“我叫克裏斯,弗蘭剛剛提過。希望剛剛和你們打招呼并沒有太唐突。”克裏斯介紹着自己的名字,雖然嘴上說着‘你們’,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落在文曉身上的目光顯然更多。
“我叫林暮,說真的,你們剛剛的招呼有點吓到我們也說不定。”林暮舉着手中的啤酒喝了一口。
“讓我猜猜,林是你的姓,暮是你的名字對嗎?我知道中國人習慣把姓氏放在前面。”弗蘭聽到林暮的名字露出了很感興趣的表情,“暮……聽上去和月亮有點像?”
林暮點點頭,只不過聽着自己的名字被奇怪的腔調念出來覺得有點可笑。
“暮是我的名字,只不過‘暮’的意思在中文裏不是月亮,而是日落的意思。”
“日落?夕陽?”弗蘭眼睛一亮,“很漂亮的名字,就和你一樣。”
林暮聞言挑挑眉,第一次被外國人搭讪的時候說出這樣明顯調情的話語,這讓她一時有點新奇和隐隐的興奮,雖然也許有一部分是因為手中的酒精。
然而這樣的神情并沒有被文曉錯過。
“那你的名字呢?”克裏斯接機将話題引到了文曉的身上。
文曉笑着把玩着手中的已經空了的瓶子,半斂的雙眼緩緩擡起,将因為看到林暮剛才的神情時的愠怒深深的藏起,只流出讓人心生好感的溫柔笑意。
“文曉,文是我的姓氏,曉是名字。”文曉擡手将被海風吹得有點淩亂的長發攏向一側,露出一半雪白而光滑的脖頸。舉手投足見的妩媚和随意不僅讓克裏斯有了一絲失神,更是讓一直偷瞄着她的林暮心裏一緊。
“曉這個字在中文裏的意思是,太陽升起前的時光。”黎明将至前的破曉,光明前最為黑暗的時光。
“中國人取名字真是……很有意思。光是含義聽着就覺得很美。”弗蘭感嘆了一句,舉起手中的酒瓶,“為了你們這麽美的名字,幹杯!”
文曉遺憾的晃了晃已經空了的瓶子說:“不巧,我這裏空了呢。”
一旁的克裏斯見狀,向不遠處來回巡視的服務生打了個手勢,只不過他并沒有要跟弗蘭和林暮一樣的啤酒,而是要了兩杯對了蘇打水的檸檬汁——和文曉先前喝的一模一樣。
克裏斯有種預感,這個叫做文曉的中國姑娘并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麽沒有戒備,至少從對方和他一直隐隐保持的安全距離就可以感覺得出來。只不過弗蘭那個頭腦發熱的家夥被表象騙了沒看出來罷了。
而弗蘭身邊那個叫做林暮的也是,雖然一直和弗蘭在聊天調笑,但那是不是偷瞄着文曉眼神……總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克裏斯将服務生送來的檸檬汁遞給了文曉一杯,心裏默默的想,估計今晚弗蘭的獵豔計劃要泡湯了。
當然,自己也一樣。
弗蘭看着文曉和克裏斯手裏都有了飲料——雖然不是酒,不過并不影響他繼續炒熱四人之間的氣氛。
“幹杯!”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