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兩難境地

我石化在原地,做夢都想不到志春會來廣州,而且還站在我的面前。

“傻楞着幹嘛,你不認識他嗎?”保安大哥叫醒了我

“啊……哦……認識,認識……”我語無倫次

“那還不過去,真是……”保安大哥催我了!

要來的始終要來,想躲也躲不了!我慢慢的走向了志春,他好像在車上尋找什麽東西,背向我彎着。

“志春,是你嗎?”我明知故問,找不到合适的開場白了。

他反轉身,眼神複雜的看着我,一言不發,我有些不知所措,趕快逃避他犀利的目光,我就像一個做了壞事的小孩一樣,心裏忐忑不安,在等着随時到來的處罰。

他把在車上找到的一張信紙伸到我面前,目無表情。我接過那張紙,打開一看,我呆了……那是我寫給他的信,當時為了表達我對他的愛情觀,我特意抄了舒婷的一首《致橡樹》

我如果愛你——

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你——

絕不學癡情的鳥兒,

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來清涼的慰藉;

也不止像險峰,

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這些都還不夠!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緊握在地下;

葉,相觸在雲裏。

每一陣風過,

我們都互相致意,

但沒有人,

聽懂我們的言語。

你有你的銅枝鐵幹,

像刀,像劍,也像戟;

我有我紅碩的花朵,

像沉重的嘆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

我們共享霧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遠分離,

卻又終身相依。

這才是偉大的愛情,

堅貞就在這裏:

愛——

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

也愛你堅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如今他拿了這首詩回敬我,我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你不是要風雨同舟,同甘共苦嗎?發生這麽大的事,你幹嘛還一個人扛着,你到底把我當什麽?在你心裏我難道就真的比不了那橡樹?”他一字一句的數落着我

“對不起,志春,你很好,是我不想做淩霄花,雖然我很想做你旁邊的木棉,可是我們的環境實在差太遠了,我的根基太貧瘠,我沒辦法站在你身邊,更何況你的根基是你父母創造的,我不可能卑微到讓你向你父母拿錢,那樣我真的做不到……”我緊握着信紙向他說着。

“那你起碼得告訴我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自從知道你辍學了,我心急如焚,四處打聽你的消息,還好皇天不負有心人,陳麗告訴了我你在這,我就直接開車過來了……”志春幽怨的說着

“真的對不起,你在部隊,我怕你知道後會過來找我,影響你在部隊的形象,你開了這麽久的車,先休息一下吧,瞧你的眼睛都帶血絲了……”說着這些話的時候我的眼淚也不知何時已經悄悄滑落。

志春也不管周圍的過往人群,一下緊緊的抱着我,再次感覺他的體溫,是那麽溫暖,那麽踏實,一下子像漂泊的船找到了自己的港灣,心裏穩穩當當的。很久他才松開我,用那厚實的手幫我拭去那飄零的淚水。深情的對我說“你瘦了……”

我默默的看着他,一時無語……

只想就這麽靜靜的看着他,他比以前強壯了,成熟了,小麥色的皮膚凸顯得更加健康。他還是那麽帥,臉上沒一點痘,國字臉上有點污垢,估計是這幾天開車弄的。嘴上的胡子有點濃密,肯定這幾天沒休息好也沒刮。看着他那疲憊的樣子,我心裏一陣陣的痛,要不是我,他會那麽疲勞駕駛嗎?萬一路上出了什麽事,我怎麽辦呀?這一千多公裏的路,他獨自一人駕車,想想我都有些後怕。

“小勇,你在這幹嘛?”不知何時李哥來了,看着志春拉着我的手,他神色有點不悅,但轉瞬即逝,“這位是?……”李哥繼續問我。

“哦,李哥,這位是我同學兼發小!劉志春……”我馬上給他介紹着說,同時也對志春說“志春,這位是我們公司經理,李陽……”

“你好!”“你好!”他們兩個互相握着手,也在互相打量。李哥眼中還是帶着有點神秘的目光。

“李哥,能不能讓我哥們先在你那休息一下,他開了一天多的車了……”我對李哥說着

“行呀,跟我來,現在就去……”李哥很熱情的說着

“不用,謝謝啦,李經理,我在那邊酒店開了房,呵呵……”志春客氣的向李哥說

“那好吧,既然你開了房,我那破地方可沒那麽舒服,你就先好好休息吧!晚上我請客,小勇的兄弟就是我兄弟,為兄弟接風洗塵,小勇,要不要請假,我去跟老黃(我們主管)說一下……”李哥想得真周到,我真的很感激!

“那謝謝李哥啦!我先送我兄弟過去,晚上一起聊……”我說

李哥轉身回廠裏去了,我到門衛室登記了一下,坐着志春的車向酒店行去。

“幹嘛讓他請客,勇哥,他和你什麽關系?”志春這家夥好像有點醋意

“慢慢跟你說吧,先去酒店洗澡,等你休息好了再說。”我真的很心痛疼志春的樣子,太憔悴了!

來到志春說的那個酒店,我們直接打開203房間,志春放好行李,澡都顧不得洗,就抱着我,一陣頭暈目眩的深吻,讓我又掉入渴望已久的愛河。

我們相思太久了,突然的相聚怎能不讓我們如膠似漆?

做着我們兩人渴望做的,滋潤着我們兩人共同的甜蜜。我們就像那一團烈火,遇到那久違的枯木,怎能不熊熊燃燒,越來越旺?

只是我又有點擔心了,等下該怎麽和志春說我和李哥的關系呢?今晚李哥的飯局對我又是不是鴻門宴呢?今晚讓李哥徹底死心後,我們還能不能做兄弟呢?我真的不知道……我欠李哥太多,我內心真的很負罪,要是李哥能明白我該多好,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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