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想,誰會願意去了解?
我想我是孤獨的。每天下班後,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房間,沒有郁夏的夜晚,時光總是無聊。泡了一包泡面,我随便吃了幾嘴,便坐在沙發上發呆。
如果郁夏在,我們的餐桌上一定很豐富吧。這樣想着的時候,郁夏的電話過來,裏面是嘈雜的聲音。
如果郁夏在,我們的餐桌上一定很豐富吧。這樣想着的時候,郁夏的電話過來,裏面是嘈雜的聲音。
“你在哪裏?”我問他。
“我在下沉。”郁夏說。
“什麽下沉?”
“就是……就是我們那次經過的酒吧。”
“哪個?”還不等他回答,我已經想起來了。那個同志酒吧。“你怎麽去那兒了?”
“我本來沒有打算進去的,我遇到了我的一個同事,他請我進來坐坐。”
“同事?”什麽同事?我怎麽從來沒有聽他說過。
“我見到你跟你說好了。”他說。
“你那位同事很帥吧?”我問他。
“他和他的男朋友在跳舞。”他答非所問。
男朋友。他的同事是有男朋友的。我放了心,可是我還是不放心。
“帥哥很多吧?”
“帥哥是挺多的。”郁夏在電話裏開心的笑。
“噢。”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郁夏還在那邊笑。
“有沒有人搭讪你?”我故作輕松。
“沒有。”郁夏否認。
電話裏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說話聲,“帥哥。”“我有事。”是郁夏的聲音。
“騙人。”明明有人搭讪,他卻說沒有。
“我也不知道這麽巧啊,而且我說了我有事的。”郁夏向我解釋。
“快回吧,那地方太亂了。”我說他。
“好,聽你的。”他爽快的回答。
我在客廳裏來回踱着步子。郁夏竟然一個人去了同志酒吧,我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是啊,我都有“女朋友”了,憑什麽不讓郁夏去找“男朋友”?
可是,我不想郁夏會被別人帶走。可是,我不是還要給郁夏介紹女朋友的嗎?我不是還要将他往外推嗎?天吶,我是有多矛盾,也許我就是這樣一個矛盾的人。
我躺在床上,心緒難平。郁夏說要回去,可他真的回去了嗎?想了想,我打開家門,出去租了一輛摩托,飛馳般的奔到了東城。
我到達的時候,郁夏已經睡了。看到我,他哭笑不得:“我說過我會回來,還要親自監督啊。”
“我就是要監督你,你記着,我會一直監督你的。我怕你一不小心就犯錯了。”我的口吻,像老師指責學生。
他乖乖的聽着:“我知道了。我錯了,我不該去那種地方的。”
“這才對。”我點點頭。
他接着來了一句:“怎麽就這麽不相信人呢?”
“嗳,”我認真的說,“我不是不相信你,是外面誘惑太大了,我怕你被壞人帶壞。”
“好吧,服你了。剛才給你打電話了,怎麽不接?我還以為你睡了。”
“噢,”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我騎的太快了,沒有聽見。”
“以後不要騎那麽快了,要注意安全,知道吧。現在都半夜了,睡不了一會兒又該走了。抓緊睡吧。”
“我哪能睡着啊,我在擔心你。”我問他,“現在告訴我,怎麽想起來要去那裏?”
“晚上想出去買點東西,走到那兒……”
“那可不是大路,你是故意去的吧。”
“你不知道那條小巷回家比較近嗎?”
“知道,知道。快說。”
“我從那兒過的時候,正好看見我的一個同事,他和一個男孩牽着手走過來。看見我,他大大方方的給我介紹說,那是他的男朋友。”他看了我一眼,我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他笑笑,繼續說,“我就說,你們很幸福哦,很羨慕你們。他就告訴我,他們要去下沉,邀請我也進去坐一坐,我就去了哦。”
“玩的開心嗎?”我問他。
“我沒玩。”郁夏說,“我們進去後,同事和他男友去跳舞了,我立即向你彙報,等他跳完舞,聊了幾句,我就回家了。”
“以後不要再去那種地方了,很亂的。”
“恩,我就是想看一下,滿足一下好奇心,以後請我去也不去了。”
“那就好。”
“其實,我倒是蠻羨慕我的同事,他和男友能夠大大方方的公開自己,我覺得他蠻勇敢的。”
“是啊。我很佩服他。”我感慨道。郁夏拿着鼓勵的眼光看着我。我不敢再迎向他的目光,我退縮了,“不過能勇敢出櫃的人太少了。”
我說的是實話。我佩服那些勇敢的出櫃者,他們敢于袒露真實的自己,而我卻只能躲在櫃子裏。我想走出來,又不敢走出來,這也是我內心的矛盾所在。我害怕世俗的偏見,害怕別人的有色眼光,我,是懦弱的。
郁夏點點頭。他的表情複雜。他坐到沙發上,我坐到他旁邊。他低着頭,像是在思索什麽。
“你在想什麽?”
他看了我一眼,對我說,更像是對自己說:“白天,你是不是覺得做一個同志很丢臉對不對?可是,如果我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別人又會怎麽看我們?不管同性戀還是異性戀,我們都擁有愛的權力,我們都是一樣的,不是嗎?”
“是啊。”我承認他說的很對。
我突然愣住了。我們。我這是承認了我也是一個同志嗎?雖然這一點,我們都心知肚明。
我一直沒有向別人承認過我是同志,而其實,只是我不願意承認而已。
他靜靜等了一會,見我沒有表示,他嘆息了一聲。
“我的同事最近在籌辦一個同性戀群體的交友網站。”
“什麽?”
“一個同性戀群體的交友網站,在那兒,沒有歧視,人人都是平等的,就像一個大家庭一樣。”郁夏看着我,“也許在別人看來,我是特殊的,可是我不覺得我是特殊的。我們和別人一樣,不是嗎?”
我還能說什麽?郁夏是勇敢的,他能直面自己的心,我不能。
“白天,謝謝你,一直陪我走了這麽久。”郁夏看着我,眼光溫柔。
2、兄弟情深(7)
周末一下班,我立刻站起來向公司外走去。我走得飛快,害怕又遇到溫雪和金鑫。可是倆姐妹正站在公司大門口,顯然在等我。
“我想請郁夏喝咖啡,謝謝他幫我趕走路鳴。”金鑫說。
“不用了。”我拒絕。
“我覺得郁夏對我是有意思的,不然他也不會幫我啊。他幫我,我就得感謝他。再說了,你又不是郁夏,你說了不算。”金鑫說的振振有詞。
“如果他們真的有緣,就再見一次吧,如果彼此沒有感覺,以後就不要強求了。好嗎?”溫雪在旁邊說。
話說到這份上,我只得答應了。反正溫雪她們是借着感謝的名義,又不是約會,這樣也沒有不妥吧。
第二天晚上,我遲疑的對郁夏說:“金鑫想請我們喝咖啡。”
“我不去。”郁夏毫不猶豫的說。
“她說,你幫她擋了路鳴,她很感激你。所以……”
“你去吧。”他說。
“人家是請你,又不是請我。”我對郁夏說,“而且,我都答應她們了。”
“既然你答應了,那我們就去吧。”郁夏站起來,“以後不要這樣了。”
喝着咖啡,大家随意的聊着天。郁夏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看不出來是快樂還是不快樂。
舞曲響起,有情侶站起來跳舞。溫雪推我:“我們也去跳舞吧。”
我說:“我不會跳。”
“來嘛。”溫雪上前拉住我的手。我看了一眼郁夏,他将目光移到了別處。溫雪已經拉我起來,那麽多人,我也不好拒絕,我只得站了起來。
金鑫向郁夏伸出手:“我們也去跳吧。”
郁夏說:“我也不會跳。”
“白天也說不會跳,不也去跳了嘛。來,我教你。”
郁夏淡淡的說:“抱歉。”
“跳舞也沒什麽啊。”溫雪笑着說,“你說是吧,白天。”
“額。”我不知道說什麽了,“是啊。”
讓一個女孩子站在男孩面前,而男孩執意不肯,旁邊的幾個人都向這邊看。郁夏只好站了起來。
舞曲舒緩,溫雪朝我溫潤的笑着。這樣一個好女孩,應該有很多男孩喜歡她吧,可惜,她愛錯了人。這樣想着,我的心裏有說不出來的滋味。
我機械的摟着溫雪,溫雪挨得我越來越近,我将身體稍稍向後一點,她立即又依偎過來。她微笑着看着我,我避開了她的目光。
突然,她的唇就貼近了我的唇,我的心裏一震,只感覺到了尴尬。只那麽一秒的時間,我離開了她的唇。看向郁夏,他正向我這邊望着,顯然他看見了剛才的一幕。他的臉還是平靜的。他會怎麽想?會生氣嗎?會傷心嗎?
他的腳步踩到了金鑫,金鑫哈哈笑着,順勢将身體倒在了郁夏懷裏。郁夏向後退了一步,臉上變了顏色。我也變了顏色。
我的心裏恨恨然,金鑫,為什麽要這樣?可是,不是我想要撮合他們嗎?為什麽我這樣難過。可是我,不也是讓郁夏難過了嗎?
金鑫不笑了,臉上明顯的帶着不開心。
溫雪在我耳邊低語:“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有一個心願,我要嫁給一個我喜歡的人。現在,我找到了,那個人就是你。”
我沒有在意她說什麽,我只盼着舞曲快點結束。
從咖啡廳出來,金鑫惱怒的問郁夏:“你什麽意思?你如果不喜歡我,就明說好了,這樣子大家都很尴尬的。”
郁夏一愣:“對不起。”
等到只剩下我和郁夏的時候,郁夏不理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打破這種沉默。我們一路無語的回到家。他進卧室抱起被子,進了客廳,将被子扔在了沙發上,看也不看我一眼。然後他走到窗戶前,望着城市的夜色。
我小心翼翼的喊他:“郁夏。”他沒有說話。
他的肩頭聳動,看起來情緒很不穩定。我走到他後面,推推他。
“郁夏。”我又喊了一聲。
“你不需要解釋一下嗎?”他頭也不回。“這是怎麽回事?”
“這……”我不知道要怎麽說。
“你和溫雪怎麽樣我不管,可是那個金鑫是怎麽回事?跳舞的時候,金鑫告訴我,從在迪廳見到我她就喜歡我,她讓你撮合我們。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我想說來着,可是我又怕你批評我嘛。”
“白天,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不了解我嗎?”他倏地轉過了身,直視着我。
我低下頭,避過他的目光。“郁夏,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們兄弟倆娶了她們姐妹倆,我們以後是不是就可以天天見面了。郁夏,我只是想天天見到你而已。”
“可是,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我們……總要找一個女孩結婚的啊。”
“我不會結婚的。”他說的很堅決,“你想結你就結吧。”他又背轉過身去,不理我了。
“郁夏,我們不可能一輩子都不結婚的,別人會怎麽看?就當是為了我,為了我們能在一起,你可以試試……”
“白天,”他打斷我,“不要拿我們的感情說事。”
“郁夏,我只是想為你好,以後我不這樣了。”我從後面擁抱住了他,将頭埋在他的肩頭。“郁夏……”
他沒有推開我,我知道,他原諒了我。
過了許久,他輕輕說:“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我埋在他的肩上點頭。“你的頭能移開一下嗎?壓得我很累。”他說。我放心了。
他轉過身來,臉上已恢複了平靜。我朝他笑笑,他回應我微微一笑。
2、兄弟情深(8)
自從和溫雪交往以來,我的心裏一直有一種害怕,我害怕郁夏會因此與我疏遠。但這種擔心顯然是多餘的。周六那天,郁夏一大早就把我喊了起來。
“飯做好了,快起來吃吧。”
“這麽早,我才不起來。”
“起來了。”郁夏說,“吃過飯,我們去郊區玩一天吧,好久沒放松了。”
“好啊。”我一骨碌爬了起來。
郁夏已經盛好了飯在等我。在生活中,郁夏總是充當照顧人的角色,而我,樂得享受這一切。
吃完飯,我們走下樓,郁夏停在一輛黃色的摩托那兒:“你覺得這輛摩托怎麽樣?”
“挺好的。”我說,“你不是說想買一輛嗎?”
“是啊,所以,這就是我們的摩托了。”
“哇,真的嗎?太好了。”我圍着摩托轉了一圈,我高興的不僅僅是我們擁有了一輛摩托,而是我現在放了心,郁夏買了摩托,他是要安心的在這個城市裏安居了。
郁夏看着我笑的開心。我說:“今天你來騎,你的摩托嘛。”
“我們的摩托。”郁夏更正我。
“我們的摩托。”我重複一遍。
郁夏騎上摩托,我坐在後面,心裏一萬個開心。摩托拐了一個彎,開得飛馳起來。我忙用手扶住他的腰。原野寂靜,只有我們兩個人。我的手沒有離開他的腰,反而漸漸的摟住了他。像上次郁夏摟住我的腰那樣,我緊貼着他的胸膛,感受他的心跳。
我希望這段路一直走下去。
我們在原野裏追逐嬉戲,雖然是冬天,我們還是熱出了一身汗。
“歇一會吧,有點累。”郁夏停了下來。我也停下了追逐的腳步。太陽漸漸的挂到了頭頂,我們坐了下來,靠着大樹在陽光下曬暖。
“你坐這兒歇一會,我去弄點吃的。”我對郁夏說。以前都是郁夏給我做吃的,今天郁夏心情這麽好,我想給他做一次。
“我來吧。”郁夏說着要站起來。
我忙制止他。“你累了,歇一會吧。”
“好吧。”他閉着眼睛養神。
“不要睡着哦。”我說着,拾了一些木柴,點起了火開始做吃的。
等一切準備就緒,我去喊郁夏,來到他身邊,想吓一吓他,手朝他面前晃了兩下,他沒有動,顯然是睡着了。
雖然有陽光,但這樣睡着,會凍壞的吧。我伸出手,想去推醒他。手伸了出去,又縮了回來。他熟睡的樣子,像一個天使,那樣的沉靜。
最近一段時間,他工作比較累,變得消瘦了不少,臉色也顯得有點蒼白。我的心裏湧出了一種愛憐。我的手緩緩的撫摸着他的頭發,心中有萬千思緒。
郁夏睜開眼,我忙縮回手。他一愣。
“樹葉落到你頭上了。我幫你弄掉。”我若無其事的說,“飯做好了,吃飯吧。”
“剛才我睡着了嗎?”他問我。
“是啊,要你不要睡着的,感冒就不好了。”
“別擔心我,照顧好你自己就好了。”他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
轉眼到了我的生日,那晚,溫雪一下班就來到我辦公室,說同事們一定要替我慶祝一下。我知道,那是她的主意。
我和同事們聚在酒吧,大家瘋玩着,一直鬧到半夜。我心不在焉的和同事應酬着,溫雪一直陪着我,她笑的開心,我卻在想着心事。我在等郁夏的電話。
郁夏一天沒有打來電話,可能他工作忙,沒顧得着吧?我不停的拿出手機來看,怕錯過了他的消息。我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沒有,還是沒有。
趁去衛生間的工夫,我拿出手機,打通了郁夏的電話:“你在哪裏?”
郁夏說:“我在家。”
“噢。”我有點失落。郁夏忘記我的生日了?
“我在西邊家。”他慢騰騰的補充了一句。
我笑了,卻又有點不安。“你請假了?你來很久了?”
“沒有。我今天沒事,就提前下班了。你也不用管我,我在看電影。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你在外面玩,就沒有給你打電話。”
心細如郁夏,知道打了電話,我一定會不管不顧的回來,所以他寧肯等我,也不肯打電話過來。我的心,已經飛回了家。
跟同事們說我醉了,我匆匆趕了回來。郁夏正在看電影,一部九十分鐘的電影已經接近了尾聲,看得出郁夏已經來了許久。
我埋怨他:“你來也不告訴我。”
“我又沒什麽事,就想過來看看你。今天是你生日,你該好好玩的。”
“知道你來,我才不出去玩。”我坐到郁夏旁邊。
郁夏從貼身口袋裏拿出一個幸運護身符。
“這個,是我生日那天媽媽送給我的。”他對我說,“現在我想送給你。我希望這個幸運符能夠給你帶來幸運,帶來幸福。”
“我不能要,那可是你家的傳家寶哦。”我記得郁夏說過,那是他家世代相傳之物。
“媽媽送給我的,就是屬于我的,我想送給你,希望你不要拒絕,好嗎?”他的眼光如水,那樣溫柔的看着我,不等我回答,他拿起幸運符,将它戴在我的脖子上。他的手在我的脖子上停留了幾秒鐘,然後輕輕挪開。
“白天,我希望你會幸福,一直幸福下去。”
“你也要幸福。”我低下頭來,用手撫摸着幸運符,“我會一直戴着它的。”
“很晚了,睡覺吧。”郁夏說。
“好。”我站起來,身子卻是一晃。郁夏連忙扶着我。
“你喝多了。”郁夏關切的看向我,“不會醉了吧?”
“我沒事,就是有點暈。”
“知道自己不能喝的,還要喝那麽多。”
“我知道我不會喝酒,我只喝了一杯。”
郁夏搖搖頭,“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要自己照顧自己,知道嗎?”
“你來照顧我。”我毫不猶豫的接話。
這樣的話一出口,我的臉紅了。不過,我喝醉了,不是嗎?也許,我只是裝醉。我雙手環住他的脖子,“郁夏。”
他一震。他沒有想到我會這樣。“恩?”
“你不知道,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每天都在想你。”我說的是心裏話。
“你想我留在你身邊嗎?”他問我。
“是。”
“如你願意,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他摟住我,我将頭靠在他的肩上。
而睡意卻占據了我。“我想睡了。”我對他耳語。
他點點頭。他扶着我來到了床邊。我順勢倒在了床上。
“将毛衣脫掉吧,睡着不舒服。”
“你來。”我向他伸出手來,他愣了一下,然後幫我脫掉了毛衣。
現在,只剩下了貼身的體恤,他看着我,“要脫掉嗎?”他的手伸了過來,我呵呵笑着,怕癢躲開了。
“不要。”
他笑了笑,将被子拉到我的身上,然後站在床邊,向我凝視許久。
“看什麽?”我問他。
“你的生日,我想多陪陪你。”說着話,他卻抱了一床被子,想要走開。
“別走。”就像是在迷路的夜,我請求他留下來。
他站住。
“你不是要陪我嗎?”
“好。”他坐到了我的床邊。
我掀開被子,示意他進來,“陪我。”
他站在那裏定了幾秒鐘,然後脫掉了毛衣。他的手伸向了貼身的體恤,卻又停了下來。他笑了笑,鑽進了我的被子裏。
我伸出手抱住了他,他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也緊緊的抱緊了我。
郁夏,這樣就好。
他的手伸進了我的體恤,從我背上輕輕滑過。我感覺一股激流從心底噴湧而出。縱然前面是深淵,我也願意陪着郁夏跳下去。可是我的眼前,又浮現出那天清晨,兩個女孩鄙夷的目光。
“郁夏,我希望我們一直是這樣的好兄弟。”我說。
他滑動的手停頓了。過了許久,他輕輕的将我摟緊。
第二天醒來,我的頭枕在他的肩頭。“昨晚我喝醉了,沒有鬧你吧。”我問他。酒醉是一個好借口,不是嗎?
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上班間隙,給郁夏打電話,他沒有接。又打了幾次,他還是沒有接。如此幾次,他接通了。
“你有事嗎?剛才怎麽沒接?”
“我沒聽見。”
“你在幹嘛?”
“我在外面有點事。”
“什麽事?”我問他。
“你生氣了?”
“沒有,你怎麽這麽想。”
這時候,電話裏傳來護士的聲音,“下一位。”
“你在醫院嗎?”我頓時緊張起來,“你怎麽了?”
“感冒而已。”
“怎麽不告訴我?”
“我記得有一次你感冒也沒有告訴我的。”他笑,“所以這一次,我決定也不告訴你。”
“不要這樣,你在哪個醫院,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馬上就好了。一會我就回去了。”
我請了假,飛奔着去了他那兒。他還沒有回來,剛要打電話給他,他回來了。“說過沒事的,你怎麽又來了?”
“我擔心你。”
“你看,好好的嘛。”
“剛才還說馬上就好,這在醫院呆這麽久,不會只是感冒吧?”
“我輸了點水,耽誤了一點點時間。”
“給我看。”他将手遞給我看,我看到幾個針眼。我用手指輕輕的劃過他的手背,“輸了這麽多天了還瞞我。你不知道我會心疼的嗎?”
“以後我會告訴你的,好嗎?”
“明天還要去嗎,我陪你。”
“不用。我輸完了,明天不用去了。”
“那好。”
“白天,有件事情,我正好想告訴你一下。”他說的鄭重。
“什麽?”我從來沒有見到他如此嚴肅過。
“前幾天爸爸打過來電話,他想讓我回家去。”
“什麽?”我“騰”的一聲站了起來。
“我還沒有答應他。”他連忙說。
我剛放了心。他又說:“我告訴他說,我會考慮考慮的,不然,他不會放過我。”
“一定不要考慮,一定不要回去。你回去了,我怎麽辦?”我直視他。
“好了。我知道了。要知道不告訴你了。”他拍拍沙發,“坐吧,你這樣站着,我很有壓力的。”
周末,我和郁夏約定,我去他那兒。前兩天才輸完水,他想讓他好好歇一歇。
溫雪打電話過來,我告訴她,我有事。這些天,我又遠離起了溫雪,溫雪一定察覺到了什麽,可是她對我,依然如故。我覺得很迷茫,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樣的一份感情。
和郁夏一起打游戲,郁夏的電話響起,他接聽,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郁夏一直在說,好,好。
挂完電話,我問他:“誰的電話?”
“鐵哥的。”
“鐵哥?”我一愣。
“就是,就是我那個同事。”他向我解釋。
“你最近和你這個同事走的挺近啊,聊那麽長時間?”
“吃醋了?”郁夏笑,可是他立即收起玩笑,“他有男朋友的好嗎?”
“噢,那你們說什麽了?”
他向我解釋:“前幾天我不是告訴你嗎?他籌辦了一個交友網站,現在人氣還不是太旺,他想讓我去注冊一下,增加點人氣。”
“交友網站,”我沉吟道,“你不會要去那裏交友吧?”
“只是注冊一下,增加一下人氣,又不是真的去。”他看看我,“白天,你批準嗎?”
“我不批準。”我拒絕。
“好嘛。”他故意轉過頭去,“你管我這麽嚴,以後我很難做人的。”
“那好吧。”我說,“看着我。”
他轉過頭來。
“我告訴你,你不許亂交壞人。”
“天下只有你一個好人呀,別人都是壞人對吧?”他打開筆記本,輸入網站地址,“你覺得,注冊個什麽昵稱?”
“反正不能用你的名字。”
“這個我知道。”他看着我,歪頭想了想,“哈,我知道了。”他打下了“白天”兩個字,“這樣行了吧?”
“也不許你用我的名字。”
“你看,你這個名字,看起來就像一個昵稱,白天,白天嘛,對吧。再說了,弄別的名字你又不放心我。”他開始輸密碼,“為了便于你監督,我就輸你的生日好了。”
進入網站,他招呼我來看,“你看,人氣也沒他說的那麽低嘛,這都大幾千人了,我覺得再過一段時間,注冊量就超過一萬了。”他指給我看,“你看,這個就是我的同事鐵哥。”
“注冊也注冊完了,以後就不許登錄了。”
“遵命。”
(下見13章作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