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文曉不急不緩的說出自己的選擇,像是對結果根本不在意一樣。
克裏斯亮出硬幣,花的一面依舊朝上。
“有點可惜,不過恭喜你,猜中了。”克裏斯遺憾的說着,看着文曉越來越深的笑容,手心裏緩緩多了幾分汗意。
克裏斯覺得文曉大概發現了自己的小動作,只不過對方既然沒有戳破,那就這麽繼續下去好了,至少文曉看上去并不介意這樣的小把戲。
“該你了暮,希望你和曉一樣的幸運。”弗蘭笑嘻嘻的對林暮說着。
林暮聳聳肩一臉無力,“很遺憾,我一向比她倒黴很多。”
“這可不見得。”克裏說說着抛出手中的硬幣,“好了,現在開始猜吧?看看幸運女神是不是在你背後?”
“好吧,我猜是……花!”
随着林暮落下的聲音,克裏斯和之前一樣亮出了手中的硬幣,只不過這一次出現的則是印着數字的一面。
林暮撇撇嘴一臉果然如此的樣子說道:“我就說我沒那麽好運氣,這輪我選擇回答一個問題好了。”
“別氣餒,大概是今天幸運女神比較喜歡克裏斯和曉坐的那個方位也說不定?你們中國人不是一向很講究那個……”弗蘭頓了頓,他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表示自己的意思,“方位還是位置的迷信?”
文曉想了想後說:“我想你說的應該是‘風水’?”
“對對!就是那個。”弗蘭重複了即便‘風水’這個詞,像是打算牢牢記住一樣,“不過我現在更好奇其他的問題,對吧克裏斯?”
克裏斯不出聲,只是對弗蘭挑眉示意他提出問題。
“好吧,我和克裏斯的問題就是,”弗蘭勾起一邊的嘴角壞壞的笑起來,卻讓人無法決定厭惡,反而覺得十分可愛,“暮,你和曉有男朋友嗎?”
林暮聽到問題後一愣,下意識的看向坐在她對面的文曉并習慣性的投出求助和征詢的眼神。
而文曉則是以滿臉的笑意看着林暮,只不過那雙帶着薄薄笑意的雙眼後所蟄伏的冰冷已然被林暮發現。相處了這麽久,文曉這麽敷衍的隐藏顯然是刻意表現給她看的。這一點林暮自然是明白,只是她現在自己都不知道,對于弗蘭的那個問題自己該怎麽回答。
“弗蘭你這樣問問題有點犯規哦,明明只是問我問題卻還要連帶上曉?”林暮試圖讓弗蘭改變他的想法,但沒想到一旁的文曉卻是接過了腔。
“這樣不算犯規哦,林暮。”文曉晃了晃手中一口沒喝的啤酒笑說,“因為一開始就沒有限定問題的範圍啊。”
林暮被文曉突然的發言噎的措手不及,而一旁的的弗蘭也在文曉的話裏微微僵了一下。
确實,一開始弗蘭提出這個游戲就故意沒有說出這一點限定,為的就是之後方便耍賴。只是沒想到他自作聰明的文字陷阱早就被人一眼識破。
等等!這樣的話,克裏斯玩硬幣的手段該不會也……
這麽想着弗蘭一個眼刀戳向了一旁等着看好戲的克裏斯,克裏斯接到目光的瞬間就明白了弗蘭的疑問。他只有向弗蘭攤了下手掌,表示自己那點小把戲早就被看透了。
好吧克裏斯,你這次看上的姑娘估計沒有以前那麽好哄了。弗蘭在心裏暗自悱恻了一句,臉上卻還是一副嬉笑模樣。殊不知自己的混蛋朋友正因為文曉所謂的‘難搞定’,而對文曉又多了幾分興趣。
“好吧,只要文曉你不介意我曝光你的感情生活的話。”林暮隐隐有些挂不住臉上的笑容,她深吸一口氣對弗蘭和克裏斯說,“我和她都沒有哦,所以如果想要追求的話可要趕緊了。”
林暮的回答在弗蘭和克裏斯理解中自然是指沒有‘男朋友’。但是這樣的回答在文曉耳中卻是一個含糊不清的答案。
沒有?是指沒有‘男朋友’?還是指沒有戀人?
當然,男朋友的話兩個人可都是沒有,但是戀人呢?還是在林暮看來,自己根本已經不在戀人這個位置了?
手中冰涼的玻璃瓶讓文曉有些不舒服,随手擱到一邊準備找出餐巾紙擦擦手上的水漬,卻發現包裏的紙巾已經不知不覺中用光了。
“給,用這個吧。”克裏斯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塊手帕遞給文曉。
淺藍色,在四條邊上帶着筆直的藏青條紋,以及來自克裏斯身體淡淡的溫度。
文曉踯躅了一下,還是接了過去。
林暮看到這一幕不知怎麽回事,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讓兩個男人都愣住的話。
“聽說喜歡随身帶手帕的男人都有GAY的傾向。”
文曉的擦拭着手掌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她緩緩擡頭看向林暮,皺起了眉頭。
此時她眼中的林暮像是被搶走了玩具的小孩一樣,眼神裏有着不甘和顯而易見的占有欲,以及……仿佛遭受了背叛似的受傷。
文曉突然有種想要狂笑出聲的沖動,不是因為開心或者取得了林暮的注意力。而是因為悲哀,她想為自己的悲哀而狂笑。
因為此時的文曉終于明白了,林暮想在她這裏得到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暮你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嗯……有趣。”弗蘭試圖恢複之前的氣氛,但似乎并沒有什麽效果。就連一旁一直維持着彬彬有禮的模樣的克裏斯,表情也變得有點不好起來。
文曉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林暮你在說什麽啊?這只能說明對方比較細心而已,現在細心的男人很不好找了哦,還是說你吃醋了?”
吃醋?吃誰的醋?
是見面還不到兩個小時的克裏斯的醋?還是文曉的醋?
林暮的臉色突然變得異常難看起來,這一下連弗蘭都隐隐感覺到林暮和文曉之間有種奇怪的……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氣氛。
“抱歉我可能喝多了,有點不舒服,文曉你陪我回酒店吧。”
林暮噌的一下站起身,拉起文曉的手臂就向回去的方向走去。
文曉在林暮狠狠拽住自己手腕的瞬間皺起眉頭,但是她也只來得及拎上自己的包,沒有向弗蘭和克裏斯道別就被拉着離開了沙灘。
看着林暮和文曉離開的背影,弗蘭只有嘆氣的份。
“中國有句話怎麽說的來着?熟鴨子什麽的?”
克裏斯看着林暮和文曉走出沙灘後,順勢躺在了已經就剩下他一個人的沙灘椅上。
“應該是‘到嘴的鴨子飛了’。”克裏斯忽然覺得腰下被什麽東西墊的有點難受,伸手摸了一下後取出一個東西,“不過我覺得,大概還有機會和她們見面。”
克裏斯看着手中剛剛摸到的一個小巧精致的發卡,發卡的頂端是一只做工精細的蝴蝶,蝴蝶一只的輕薄的翅膀下還刻着一個不認識的漢字。
這麽說來,自己的手帕剛剛好像也被那個叫做文曉的姑娘帶走了?
克裏斯将蝴蝶發卡收進上衣口袋裏,端起一旁文曉剛剛一口沒喝的啤酒灌了一口下去。
這大概也算是所謂的“信物”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