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戚闵半天沒有反應,門外的人又開始敲門了。
“咚咚咚!咚咚咚!”
一邊敲一邊大聲地自言自語:“哎呀,難不成是送錯了?!民圖公寓4幢404號!沒錯啊?!”
“‘南城餐飲’的小馄饨和酸菜面,出來拿一下!”
戚闵:“……”
NND假的要死!他咬牙切齒。
酸菜面還需要點外賣嗎?!自己煮點挂面擱上酸菜不美滋滋?又便宜。
況且連面帶湯的,坨了還怎麽吃!?
馄饨也是的,到了都成面片肉丸湯了!菜色都變了啊!
清了清嗓子,戚闵說道:“你是不是搞錯了?我點的他家的麻辣鴨脖和雞肉卷!”
“要不你回去再取一次?我就此處等你!”
門外的小哥:“……”神TM麻辣鴨脖和雞肉卷!
吃了這麽多年,他怎麽不知道“南城”還有這兩樣!?
還“我就此處等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等他回來你他娘的跑了怎麽辦!?
咬着牙把手裏的外賣盒子包裝掼到地上,這位“外賣小哥”當即打算暴力破門!
這時候一聲咳嗽聲響起,身後一只手伸出,按住了躁動的“外賣小哥”。
商靜水走上前來,先是敲了敲門,然後對裏面的人喊話道:“戚闵,開門!我是商靜水!”
警局裏人來人往,大部分警察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忙碌,商靜水坐在會議室裏翻閱着手邊的資料。
戚闵和楊聖羽都不是本地人。因為涉及邪|教,在知會了胡同市當地的公|安局後,經過當地警方的調查走訪,不到一天,戚、楊二人就被查的底掉。
今天上午胡同市警方就發還了詳細的調查過程。
這些資料和臨江的調查結果合并,經過警員梳理,之後一份錄入電腦,建立電子臺賬;一份打印出來形成紙質卷宗,方便日後的歸檔和調取。
商靜水翻閱的就是二次打印出來的紙質資料,專案組人手一份。
“楊聖羽,男,46歲,76年生人。
98年畢業于燕大心理學系,同年和校友姜淑敏成婚,二人婚後育有一女,取名楊思彤。
99年楊聖羽赴國外攻讀臨床心理學博士學位,期間楊思彤被查出患有輕微自閉症。
04年楊聖羽回國,被胡同市區法院特聘,任職期間曾為該案件另一涉案人戚闵(時年12歲)提供心理輔導。
05年楊聖羽和好友成海頤、燕大心理學系的教授合資,“深藍科技”處于籌備階段。
06年楊聖羽同姜淑敏離婚,姜淑敏帶着女兒楊思彤回到老家臨江,開辦了“佳彤風投公司”。
07年“深藍科技公司”成立,11年“海馬一代”問世。
同年邀請到路舜堯(42歲,生物工程與神經科學家,心理學、精神病學博士)作為顧問,聯合開發了“那敏絲”的初始版本。
12年經項目組組長路舜堯邀請,“深藍”團隊加入國家牽頭的“千夢計劃”,“那敏絲”技術進一步成熟。
同年項目關停,原因不詳,項目組長路舜堯因病去世,“千夢”項目組解散。楊、成二人分道揚镳,成海頤繼續回到大學任教,楊聖羽全面接管“深藍”。
……
——以下是臨江市局的調查結果——
15年4月楊思彤前往參加同班同學的生日聚會,晚上八點于嘉揚酒樓六樓墜樓,搶救無效死亡。
事後經陪同同學呂某供述,楊思彤當時被以尤随然為首的一夥男生惡作劇,關在了六七樓的樓梯間,并要求其跳舞助興。
受害人拒絕後被幾名男同學暴力拉扯,呂某上前阻攔卻遭毆打,楊思彤疼痛恐懼之下思維一時混亂,爬上樓梯間的窗戶,在其後的推搡中不慎從六樓窗臺掉下。
受害人母親姜淑敏正等在樓下車裏,恰好目擊了女兒的墜樓。
此案因涉及未成年人,并未公開審理,以下為案件判決結果:
被告雖均未成年,但因暴力行為致人死亡,須負刑事責任;被害人有輕微的自閉症,屬于精神障礙,情節惡劣。
主案犯判處故意殺人罪,其餘從犯視為共同犯罪,因均未滿16周歲,其餘從犯被判處一年零三個月至兩年不等的刑期,進入少管所服刑,主犯尤随然被判兩年。
被告尤随然提出上訴,此為二審判決:
考慮到尤随然在犯案過程中曾飲用酒精飲料,事發時因醉酒缺乏判斷能力,故意殺人罪改為過失致人死亡罪;尤随然本人認錯态度良好,其父尤顯傑為臨江的經濟生産做出重大貢獻,二審原期兩年徒刑,改為緩刑,由居住地社區矯正機構執行。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涉案的4名被告人均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并對自己犯下的罪行深感後悔,表示願意接受法律的懲罰,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庭審過程中,楊聖羽正在國外參加論壇,并未及時與姜淑敏取得聯系。
二審結束後姜淑敏因精神恍惚,過馬路時被超速駛來的車輛撞死,母女二人的葬禮由姜淑敏的親友操辦。
7月末楊聖羽趕到臨江,10月末“深藍”總部搬遷,由胡同市遷移到臨江。
同年路倩文(時年21歲)加入深藍實習,戚闵(時年23歲)應聘深藍測試員。
……
2021年,深藍科技公司通過“海馬”三代技術,喚醒昏迷七年的植物人。
同年9月起,楊聖羽借助新型“海馬”技術,通過意識殺死八人,其中四人為“嘉揚酒樓跳樓案”的被告。
2022年9月楊聖羽犯下最後一樁命案,殺害被告尤随然的父親尤顯傑,本人于案發後自盡。”
楊聖羽的資料比較長,信息量也很大,看完商靜水不由得吐出一口氣。
前天從“深藍”出來,後續的搜查工作交給老丁他們,視頻上交給商靜淵帶來的人研究。商靜水則帶着施松華,楊宗成,連夜去岐山的爛尾樓尋找尤随然的屍首。
爛尾樓群很大,建築彼此雷同。
沒有視頻對比,全靠商靜水的記憶,三人開着車轉悠了一個小時,才找到視頻裏尤随然的墜樓地點。
這個年輕人的屍體還在原地。
只是周邊人煙稀少,動物相對就多,他的屍首遭到啃噬拖曳,散落得到處都是。
上到十層找到尤随然曾經的關押地點,除了熟悉的鐵架子床,其他證劇都被清理得幹幹淨淨。
勘察拍照取證,流程走完後通知屍檢中心來拉人,等到屍體搬上車,天也已經亮了。
讓施、楊二人去休息,屍檢完畢後通知家屬,商靜水去跟老丁他們彙合。
同步了一下信息之後,先通知胡同市方面,然後又去楊聖羽所在社區附近調查他在臨江的活動情況。等幾人把手裏的資料整合完畢,一天時間也就過去了。
專案組休息了幾個小時,等着胡同市警方的消息。
天快亮時郝鵬才被商靜淵放出來。之後商靜淵又出去抓人了,組裏則跟之前一樣兵分兩路。
施松華跟着老丁去調查走訪路倩文的詳細情況,郝鵬、楊宗成跟着商靜水留下來繼續審問幾個邪|教成員。
輪換的間隙裏,胡同市方面的消息正好發過來。
沒有打斷楊宗成和郝鵬的審問節奏,商靜水從監控室裏出來,彙總打印好就率先翻閱了起來。
短短幾頁紙,概括了楊聖羽的一生,輕薄的紙張因承載的文字而變得格外沉重。
目光停留在最後一行“于案發後自盡”的字樣上,商靜水沉默了一會兒,拿起下面一份文件。
就在這時監控室的門“哐當”響了一聲,不一會兒郝鵬就出現會議室門口。
帶着一臉牙疼的表情,他罵道:“一群油鹽不進的神經病!”
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商靜水隔壁:“這都過了兩天了,這幫人還嘴硬呢!等轉去特事處的審訊室看他們還硬不硬的起來!”
翹着二郎腿拿起桌上的一份資料:“胡同市的消息?”
商靜水“嗯”了一聲,瞥了眼他拿的是戚闵的文檔,又抽出一份楊聖羽的推過去:“還記得當年的‘嘉揚酒樓案’嗎?楊聖羽就是跳樓那女孩的父親……基本可以确定楊聖羽是複仇殺人。”
“我艹!?”丢下手裏那份,郝鵬吃驚地翻過A4紙掃了幾眼:“哎呦!還真是!……06年就離婚了,之後一個在胡同市一個在臨江,多少年沒聯系!要是不去胡同市調檔,對方又刻意隐瞞,還真發現不了這一層關系!”
商靜水摩挲着手裏的紙張:“……而且楊聖羽之前殺的八人裏有四人跟這個案子毫無關聯,幹擾了警方的判斷,讓人以為他是随機挑選受害者……沒有辦法确定真正的動機,也就無從鎖定兇手。”
看着七年前的判決,郝鵬的臉沉了下來。
“當時這案子判的,這當爹的能不氣憤嗎!又是未成年人犯案,上訴估計也就那樣了,也是能忍啊,七年……”
商靜水:“姜淑敏生前從來沒有提及他這個前夫,連庭審也沒有到場,看起來對此漠不關心,加上時間久遠……就算發現了這四人跟‘嘉揚酒樓案’的聯系,一時也很難懷疑到他頭上。”
郝鵬接話道:“再加上有‘深藍’意識侵入技術的幫助,連證劇都找不到……”
“要不是因為商隊你上門調查,他太着急漏了馬腳,這案子說不準要真成懸案了……”
想到自己跟商靜水接連中招,他的臉都綠了:“這玩意兒太兇猛了,跟個感官武器似的,真正的殺人于無形啊!到了普通人手裏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說到這裏,郝鵬突發奇想:“诶!……你說,這楊聖羽是真的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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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前查資料的時候,看到網上一個警方的結案報告,講的是兩個人偷電瓶還是偷什麽的作案過程,寫得相當詳細,什麽時間什麽地點做了什麽事情說了什麽話,事無巨細……老頭估計警方調查的個人資料肯定也是很詳細的。
但是寫小說不可能寫得這麽詳細瑣碎,很容易流水賬,看起來費勁。
之前第二個世界苗立軍那個案子的結案報告也是簡化了,小說化了,主要作用就是展示下第三人稱沒有辦法觀察到的地方,補全劇情,方便讀者理解,不是真的結案報告或者個人資料。感謝在2023-03-24 22:14:36~2023-03-25 16:56: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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